池焕家贫,将我安置在一处小宅院,仅有两个房间,连照顾的人都没有。
他让我试着学习做饭。
那一日,池焕刚走半个时辰,就有人喊他回去,说家里走水了。
熊熊大火伴随滚滚黑烟。
池焕闯进厨房,将我抱出去的时候。
我衣摆带着火星,脸上几道炭灰。
委屈地向他诉说。
“我好像没做好饭。”
他咬牙切齿地说。
“祖宗,你何止是没做好,你是险些将家都烧没了。”
街坊邻里帮忙,折腾了许久才将火扑灭,但房子也没法住人了。
池焕当掉为数不多的值钱玩意儿,赔给了房东。
我嗫喏地向他道歉,表示自己会用嫁妆赔给他。
他捏起我的下巴,有点疼。
我依旧是那副可怜模样,没流露半分心虚。
他掏出帕子帮我擦脸,调侃道。
“跟个小花猫似的。”
“是我不是,没钱给你请个烧菜婆子,才会闹出这等事。”
“不用内疚。”
他绝口不提我的嫁妆,将这件事轻易翻篇。
事后他再也不提让我做饭,每次都是从外面带着饭菜回来。
饭菜很合胃口。
我们的相处却愈发尴尬。
餐桌上,我难得主动开口。
“我有些亲戚在京城,想去拜访他们,你明日休沐,可以陪我吗?”
池焕很意外,脱口而出。
“你竟然还有亲人?”
我幽怨地看向他。
他咳嗽两声,为了掩盖尴尬,爽快地答应下我的请求。
我当然有亲人。
要不是豺狼虎豹环顾,我爹怎会那般焦急将我下嫁。
撑着一口气,忍着病痛,在我把嫁妆去衙门登记好,才肯撒手人寰。
我爹还活着的时候,对亲戚们多有照拂。
哪怕不肯将自己打拼的家业分给他们,也让他们富足起来。
气派的宅院,惯会看碟下菜的门房。
是我先下马车,说拜访亲戚,门房不肯让我进,还奚落我几句。
我与亲戚早就闹掰。
早在爹发现他们的狼子野心,与他们划清界限时;
早在我将家产都当做嫁妆带走,不肯分于他们,不肯乖乖当个孤女,任由他们吞没的时候。
门房的态度,彰显他们对我的厌恶。
我窘迫的站在门前,直至池焕下车,询问我。
“怎么还不进去?”
“他们好似不太欢迎我。”
探花郎出面,门房态度焕然一新。
伯父亲自相迎,寒暄中满是谄媚的讨好。
他们寒暄的时候,我被冷落,唯有一直与我不对付的表妹过来讥讽。
“你不是急着嫁人么?怎么不和你那千挑万选的好夫婿亲亲热热,还跑我家来了?”
“哦~你那好夫婿是个短命鬼,就算考中了榜眼,也福薄命浅,直接死在上任前。”
唯一一个高中榜眼,却早死的短命鬼。
或许别的地方还不知道这事儿,但京中已经八卦许久。
而他们,自然也是嘲笑我许久。
我面露戚戚,哭说婆母对我做过的事。
她笑声更大,引来池焕的侧目,被伯父频频眼神暗示却没察觉,仍旧在捂肚子大笑。
直至我说。
“他们扣留我的嫁妆,不让我拿走分毫,还逼我写下欠条,说我若不还,便自己去讨。”
“我记得你们这房子也是我爹送的,可否折价让我拿来还债?”
笑声戛然而止。
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
     
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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